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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捕鱼的文章

2022/12/28经典文章

关于捕鱼的文章(精选6篇)

罩鱼

文/王富强

我的家乡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江、河、渠、塘较多,水的韵律低吟浅唱时断时续沁浸在生活中。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提起捕鱼,种种不可思议的捕鱼细节令人神往。

罩鱼就是其中之一。罩鱼的工具是罩,由筷头般粗细的实心竹插花编织而成,四周再用细竹篾一圈圈围起来。罩高约90公分,底部直径约1米,顶端留有一个圆圆的口。人们在挑选罩的时候,常常把罩平放在地上,双手按压罩的顶端,看看罩是否结实和稳固。

我们那里的鱼罩适合在浅水塘或已退水的河滩捕鱼。平时人们把它刷上桐油,晾挂在屋内的梁上。逢天旱湖水变浅,人们便把罩拿下来。一个人下水罩鱼,人单影只,往往白费力气,罩鱼需人多势众。因此,到了罩鱼的季节,只要路上有一人光着赤脚,腰间挎个鱼篓,肩上扛着鱼罩,乐颠颠地往湖边走去,人们就仿佛听到集结的号令,争先恐后取下鱼罩跑出家门。下水前,有的人将上衣扎进腰里卷起裤脚,有的人索性就穿条短裤,还有的人赤条条就往水里钻。

牵头的由村里最活跃也最有说服力的人担任,他会不停地指挥大家变换队形,并列式、雁飞式、包围式,几十盘罩围在一起水花四溅。人们吆喝着,有时还扯着嗓门大喊大叫,仿佛要把沉睡在水下的鱼儿故意惊醒。只要鱼儿游动,入罩的概率就会增大。每一位罩鱼的人都精神亢奋,粗壮的手臂挥动鱼罩,油亮的身子上溅满了水珠,积蓄在肢体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他们哗地将罩提起,唰的一声将罩砍下,时而左,时而右,即便瓦砾、蚌壳划破了脚底板,也丝毫没有感觉。在忘我的境界中,粗犷与力量和谐地统一在一起。

罩鱼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付出的不仅仅是力气,还要有经验和技巧。人们将罩砍下,罩内有没有鱼,全凭感觉。一罩下去,罩被触动,说明罩到鱼了。经验丰富的人并不是立即俯身去摸,而是先用力按住罩圈。若感到罩被冲撞得很重,知道罩到了大鱼,防止无路可逃时鱼会极力窜出罩外,会叫同伴把罩架起,按在自己罩上,这是加罩。特别是罩住了大的黑鱼、鲢鱼,它们在水中活动非常猖獗,想一下子逮住它很不容易。此时,用手伸进去抓住鱼的两腮,先和它周旋一番,等到鱼儿精疲力竭时,它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这叫溜鱼。

翻开历史的书卷,用罩捕鱼由来已久。唐朝诗人温庭筠曾写过一首《罩鱼歌》:“朝罩罩城南,暮罩罩城西。两浆鸣幽幽,莲子相高低。持罩入深水,金鳞大如手……”现在读起这些描写罩鱼的诗歌,回忆当年罩鱼的情景,真是相映成趣。

传承是一种责任,当现代文明进程取代古老的传统作业后,罩鱼这种笨拙的方式像一道休止符,让曾经陪伴我们多年的生产劳作嘎然而止,成为留在记忆中的风景或写在书面上的文字,供人们茶余饭后来消遣而已。我之所以还徜徉过去的时光,是因为我还眷恋昔日那种简单的快乐。

此事难忘

文/施大盈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一令人向慕的诗句勾起了我一个久远的回忆。

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在原永胜公社德胜小学任教。那个年代物资匮乏,生活艰难,但河豚刀鱼却多而便宜。我校与住在德胜港头的渔船关系甚好,因此买河豚很方便。正巧学校又有一位老师会杀擅烧,这样每年吃河豚的次数自然就多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刚出道的青年,常常带着好奇与求知参观杀与烧的全过程。渐渐认识到这件事不仅要有胆有识,严格规范,更要有独门技艺,非专心致志、谨小慎微不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我是一个比较胆小的人,一直未敢动手,只会坐享其成、评头评足,用“烧得好吃”点赞几句,以求心安理得。

为什么明知河豚“毒无涯”,还要“拼死吃”?就是因为它“美无度”的诱惑力太大了。难怪自古有“不食河豚,焉知鱼味,食了河豚,百鲜无味”的评论与赞叹。我的体验证实了这一点。记得初次吃河豚时,真有如同初恋之吻的感觉。奇怪的是,有些东西可以吃腻,但河豚永远都让你难舍。曾经有人在吃河豚时,故意说舌头发麻,大家一惊之余,马上就会明白过来这是恶作剧,一边嬉笑俏骂,一边津津有味地大吃起来。有的谈论河豚的历史,有的讲述河豚的故事,有的介绍河豚的药用价值,还有的吟诵起有关河豚的诗词佳句……河豚宴,何止是美食享受,更是一次文化陶冶。

吃过几次河豚后,我对吃河豚已毫无顾虑。记得当年渔船有一位年轻人还送了许多腌制的河豚籽给我吃,我也没有多少担心,吃得很香,平安无事。还有一次,我跟随渔船下江捕鱼,让我亲身经历并体验了一次捕鱼的快乐与艰辛。

我的一生不知有多少事都被淡忘,而半个多世纪的这件事却念念不忘,记忆犹新。

枯水的季节

文/青鸟ldy

家乡的那条河,每到枯水的季节就是另番景象:枯瘦黑色的荷杆耷拉在水面上,河水退得如一根玉带,拉网的渔民们开始拉大网捕鱼。河两岸的农妇村童老人也投入了捡鱼的行列。渔民们不准捡鱼,那是集体的财产,只要妇女儿童老人在后面捡漏网之鱼,他们就会如狼似虎地追过来,但他们不敢打骂他们,他们认为那都是

‘三不惹“的人物。仅夺下他们手中的鱼篓或虾舀,能踩烂的就踩烂,不能毁掉的就没收带回去了。这些人看着跟着赶没有效果。就远远地跟在后面捡点小鱼小虾。

渔场离我们十五公里,在长河尾。他们大网一拉完,都满载而归回家了。而鱼被他们大网一拉,都成了惊网之鱼,再加上冬天寒冷,不敢到处游弋,皆怯生生地窝在浅水下的泥窝里。在渔场鞭长莫及的长河里,又一支捕鱼队伍出现在河面上。在这支队伍里,没有妇女儿童老人“三不惹”的人物,清一色的男子汉,各种捕鱼的业置都用上了,鱼叉鱼罩丝网,虾舀鱼镣鱼罾等等。河岸残雪犹存,近暮浅水开始结冰。为吃上鱼谁也不畏冷,有船的行船,无船的高卷裤脚,赤着脚,携着捕鱼的工具赶河了。

冷月当空,寒星闪烁。本已安栖在衰荷败叶下的水鸟被热闹的水面惊得飞起,扑棱着翅膀逃到了赤溜溜的树枝上。枯水的河面上 ,手电光,马灯亮,交织出水上星辉,那是闪光的生活音符,时而是狂喜的高八度,时而是沮丧的婉转,时而是水花四溅穷追猛捕。上百号人,上百个亮,把瘦河玩得风生火起,把冷月寒星唬得羞羞答答。河岸是一条渍水堤,堤上站满了“三不惹 ” ,他们象看龙船一样,跟着水上捕鱼的亲人这头跑到那头,与河面捕鱼的乐音遥相呼应,欢乐之声起伏伴奏。

我无法去捕鱼,也加入了看得行列,河面上没有我的亲人,只有左邻右舍。我当时看到这场景,只是高兴羡慕,但无法去描述它。心想得最多的是,祖母病了几天了,要是我能捕到一条鱼,给祖母补补身体,该多好啊。可是,我只能望鱼兴叹。我当时也有十四岁了,个儿比大人矮不了多少,也经常听到一些关于冬天捕鱼的故事,说冬天的鱼不好动,爱窝在脚迹眼里。我没有捕鱼的工具,赤手空拳,也想撞撞运气看。如是,我脱掉鞋,卷起裤腿,赤脚奔河而来。水咬人呀,脚刚触到水,赶紧缩了回来。打了一个寒颤,牙齿格格响。我还是下水了,月光下,我慢慢在水里踩着,遐想着脚板底下踩着一个光溜溜的东西,那就是鱼,我抓住拎回去可以为祖母熬汤了。我确实有两次踩到了光溜溜的东西,第一次抠出来看是块河蚌壳,第二次确实踩着了一条大鱼,抠它是,它水花一泛,跑了,倒溅了我一脸水。当我抬头抹脸上的水时,一个黑脸青年,背个鱼篓,手里提个鱼罩,站在我面前。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捉得鱼住吗?鸭脚板”。我无语很不好意思地望岸上退。“娭毑还没好吧?我罩了条桂鱼,给老人家尝尝鲜吧”。说真的,当毛哥话音未落,我眼放精光,兴高采烈地来接桂鱼。毛哥手并没有伸进鱼篓里拿鱼,仍然微微笑着说:“这条鱼不那么好拿。知道么?黄蛊刺了一坨尿,桂鱼刺了一副撂{棺材}你提着桂鱼千万别让它刺了啰”。说完,毛哥从鱼篓里拎出一条两斤重的桂鱼交给我。

我站在水里,忘记了冰水如刀割的痛苦,久久地望着他,傻傻地笑着。河面,渔火如织,月下,毛哥似碳。这枯河,有如我家,在枯河的季节里,是乡亲解冻,是乡亲唤回复活菡萏的春潮,才有我一路走来“以观沧海”的豪迈。

我想,再见毛哥的时候,虽然酒话夕阳,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落叶归根的永恒记忆。

灯与鱼

文/张依明

在我的记忆中,老家是一个仙境般的地方。

我从小生活在城里,老家离城有些远,山路水路绕弯弯,所以每年只有逢年过节才偶尔回去一两次。小时候的我是个“脆皮鸭”——又皮又脆弱,父母不舍得让这样的我路上颠簸,所以直到近几年,我与那个仙境一般的地方才联系密切起来,和爷爷奶奶也渐渐熟悉。

老家临河,父亲从小就是吃鱼虾河鲜长大的。鱼在老家这一片被视为顶级食材。兴许是因为我自己家临着一条积满淤泥油污的小河,我对又腥又臭的鱼没有一点儿好感。

老家当地有一种鱼,用方言听起来像在说“怪鱼”(其实是鳜鱼),骨架大碎刺少,肉质很鲜,极受欢迎。我每次去老家,爷爷奶奶都会为我蒸一盘“怪鱼”,尽管我可能只吃一两口,但只要我说好吃,他们就会很高兴。

父亲是极有孝心的,平时没事就回老家看爷爷奶奶。现在交通比以前方便多了,我也常被父亲带着回老家,周末就吃个午饭,遇上节假日就住上一两天。

有一次我们启程得比较突然,事先没有通知老人。等我们的车随着晚霞的流逝而到来时,爷爷奶奶才知道儿子一家来了。铺床、扫地、开电视机,手忙脚乱好一阵,但他们却是笑眯眯的。晚上我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突然发现爷爷不见了!按常理说,这个时间点爷爷应该坐在木头小板凳上拉二胡或者抽着烟看电视,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今天怎么没见着人了?

我问奶奶,奶奶说爷爷捕鱼去了。

捕鱼?

“这么晚还去捕鱼吗?”我问道,“晚间河上很危险吧?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天早上再回家。”

奶奶把我带到阳台上,凉风哗啦一下灌进我的鼻腔,我连打了几个喷嚏。透过竹林的斑驳,我看见了一点暖黄色的光。那盏并不太亮的小灯,随着水波的节奏悠悠摇摆着,那是爷爷在等着鱼儿进网。

奶奶带我回房,父亲却突然出现。他拍着我的肩膀,又指着那个小灯说:“我和你叔叔小时候,只要看见那团灯光,就知道明天有鱼吃了!”他似在怀念着什么,终只是对我又说了一句:“明天有鱼吃了。”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临近午饭才爬起来。经过厨房,我嗅到一阵浓稠的鲜香。回头见奶奶端着一盘鱼走出来,她说爷爷昨晚捕到了我爱吃的“怪鱼”……

昨天那盏昏黄的灯光仿佛被无限放大,刺得我眼睛睁不开。蒸腾的热气覆上瞳孔,眼眶就要盛不住凝结的水雾了,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昨晚的小灯烘得人暖暖的,今天的鱼肉是从未有过的香甜。

兄弟成长于天蓝时代

文/莫际阳

我的小时候是在农村度过的,农村的确是个好地方,那里总是布满蓝天白云,十里稻花飘香,瓜果蔬菜满园,遍地猪狗牛羊,四周青山绿水,天天空气清新。唯一不好的就是穷。

所谓穷也三餐富也三餐,我至今也没看过哪个因为穷就绝食的。为了改善家里伙食,我和一帮邻居小兄弟就经常去村里的小河小沟小湖小溪小冲水库鱼塘里捕鱼。

我们最爱去的一个地方就是霸王口,这地名就相当的霸气,这是一个由于洪水冲刷而造成的小湖泊。面积并不大,五六十平方左右,最深水位也不超过1.5米,所以大人们对于我们到这个地方捕鱼也是比较放心。只要是农闲时,村民不用水,我们就会把小湖里的水都排干,上演空手抓鱼、混水摸鱼、“海底探宝”的好戏。

由于这个小湖泊处于白源水库和二水库的下游,洪水时节,水库经常有鱼顺水而下进入这里,所以这里时不时有大鱼出没。

有一次我们就碰上了这样的好事。我们用捞鱼专用的渔网挡住出水口,然后再用锄头刮子挖些大块的泥巴把入水口堵住,就开始开闸放水,顿时水声滔天,一泻千里,我们坐在岸上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济柳说:要是能抓到一条鳖就好了;

济信说:有条白鳝就不错了,上次发大涝,济菊就用电鱼机电到一条几斤重的白鳝;

富生说:这里这么多泥油,肯定有很多狗拉鱼(泥鳅);

济山说:我还是最喜欢红鲤鱼,酸酸红的,蒸起来又好看又好吃。

……

约30分钟,小湖泊里大面积的水被排干了,一些小鱼小虾在那里活蹦乱跳的,但是大鱼却还不见踪影,躲在没有办法排干的水坑里,这里因为是深坑,没有办法自然排水,所以必须靠人力用水桶一桶一桶的往外排。

这时候济通林通富生济万这些年龄稍小的就负责捡些小鱼小虾和螺蛳到桶里,这些小鱼的名字有的喊狗毛刷,有的喊白脚跳,有的喊老屁渣,有的喊禾稿刷,有的喊方砖扁,虽然个不大,但是煎着吃还是不错的。

富生虽然年龄小,但是他有个外号叫弄鱼精,抓鱼捕鱼都是好手,家里几乎天天都有鱼吃,所以这次他搞到些黄鳝和泥鳅,大家都很兴奋。

我和济柳、济信、济山几个年龄大的就负责用水桶和潲瓢把深坑里的水涪干。经过十多分钟奋战,水浅了,大鱼露出了鱼脊背,我们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抓鱼,一边抓一边兴奋的喊:这条好大,这里还有,这条跑的好快,那些小一点的也在那里起哄。去野外捕鱼一定要亲自抓,用手抓,才过瘾,这比在鱼塘抓鱼好玩多了,刺激,而且是意外之喜,是自己的劳动果实,把一两斤重的大鲤鱼捧在坏里,个个都笑弯了腰。这一把抓的,有6条约一两斤重的鲤鱼,还有条4斤左右的草鱼,十几条鲫鱼,满载而归啊。

把鱼都放进桶里,装入清水,再用荷叶遮住,哥几个笑呵呵的抬回家。准备搞一餐条排(吃大餐的意思)。我拿出5毛钱叫富生去买汽水。哪家有排散的,有花生的,这时候都自告奋勇的拿出来,济柳煮鱼比我煮的好吃,他来动手,我负责煮饭、烧火。

隔壁屋的大人看见我们吃条排,心痒痒的又不好意思过来吃。有的喝一两口汤就走了,不敢多吃,怕别的大人看见笑话他。我们也没有光顾着自己吃,留了一部分给家人。参加捕鱼的每人分到一碗汽水,就开喝了。那鱼汤,又甜又鲜,大家吃得美滋滋的,心里乐开了花。

惜用

文/草予

夏天一到,田野就陷入了更大的忙碌之中。早稻待收,晚稻待种,农事一忙,各式各样的农具也纷纷上阵。

俗话说,锯快不怕树壮。农具,是庄稼人的金刚钻,顺不顺手,得不得力,无比重要。很小的时候,记得爷爷就有个小小的“库房”,专门用来置放农具。双抢时,总会大派用场。

农具房里,挂墙的挂墙,靠壁的靠壁,齐齐整整,一点儿也不杂乱。对这些农具,爷爷总是爱若珍宝:

收割完的镰刀,还要磨一磨,刃白如霜了,这才挂到墙上,再蒙上纱布搪灰。来年用时,光洁如新,锋利依旧。黄昏,荷锄归来,经过水塘,总要洗去锄头上的泥土。簸箕、筛子,千万不可水淋淋的就收在屋里,还要晾干,擦净。潮湿,是竹具的大忌。竹篮、竹筐,也避免拿来盛放过重的东西,以免变形,摧折竹条。

周末从镇上回来,爷爷总要捕鱼给我解馋。我小跑着,追在爷爷身后。他正拎着渔网、水桶,直奔水塘。网上鱼来,挑出那条最大的,剩下的,重新放归。顺便,爷爷会把渔网搓洗干净,回来沥在衣竿上。午后,渔网刚好晾干,会被叠得四方四正,收进农具房里。

奶奶也受了影响,家里的物件,也用得小心翼翼。

砍来的竹枝,搭好瓜棚菜架,要在菜园里,支上整整一个夏天。秋霜降了,菜架也该落幕了。邻里,早把竹枝截断,塞进了灶下。可奶奶,却把它们捆得利利索索,倚在屋角,她自有道理:还能再用一年。

夜晚,我吵着要爷爷讲故事。一夜星斗,一片蛙鸣,爷爷一边讲着故事,一边摇着蒲扇,扇风赶蚊。蒲扇,是奶奶包过边的,碎布条沿着边缘,缝了一圈。扇柄,也密密匝匝缠着细线。

这样的蒲扇,经久耐用,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做法。不用了,包在布里,好好收起来。明夏,它们又会和着蝉鸣蛙叫,慢慢悠悠摇起来。

那时候,奶奶用的还是葫芦水瓢。年头久了,脆生生的,就不经摔了。奶奶总是轻拿轻放,水也不肯舀满,要是裂开了缝,她还要缝上麻线,再用阵子。

我总是不解,眼见菜园里,那一藤葫芦就要长大,等一等,不就正好用上新瓢了。可是奶奶的回答,纯粹得惊人:习惯了,东西就得珍惜,能用就用。

朴素寻常的家具家用,爷爷奶奶总是时时爱惜感恩。

《庄子》里,讲过一个“得鱼忘筌”的小故事。捕到了鱼,就把捕鱼所用的竹器给忘了。原本是要说,得到想要的对象之后,手段便不再重要,达到目的之后,即可忘其凭借。后来,“得鱼忘筌”慢慢带有贬义:如果没有这竹器,将从何得鱼?如果弃置这竹器,下一次又如何捕鱼呢?